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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松赞干布的奇思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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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松赞干布的奇思妙想

    安多那吉望着众反松赞干布联盟的部落头人道:“我们就试试,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反正咱们身后就是陈大将军,我就不相信,松赞干布那个娃能打赢陈大将军,别忘了陈大将军可以请下来天上的神佛!”

    听到这话,众众反松赞干布联盟的部落头人停止了争论。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偿到劫掠的甜头之后,这些把松赞干布部落头人们,就像喝了上瘾的毒药,根本就无法压制住心中的贪欲。

    众反松赞干布联盟的部落头人把联盟之外的部落,化分为若干区域,然后采取抓阄的方式,拿到属于自己的猎场。

    这些众反松赞干布联盟的部落头人就像平时狩猎一样,把昔日的袍泽当成猎物。

    当然,这对于游牧民族来说,再正常不过。别说他们的袍泽,就算是自己的父母,遇到灾荒年月,食物不够吃的时候,他们也会舍弃父母。更别提关系更远的族人了。

    对于松邦堡城的变故,包括附近部落的遭遇,松赞干布一无所知。

    连续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对于这场恼人的阴雨。松赞干布非常郁闷,由于雨水泡软了弓弦,吐蕃将士手中的骑弓,根本就没有办法使用。

    久违的太阳穿透了云层,远处的康延居城就像一座刚刚出笼的小笼包,非常可爱。

    然而,松赞干布却对于这座让他损兵将近两万兵马的城池,一点儿也爱不起来。

    松赞干布隐隐感觉不妙,他决定结束这个无聊的钓鱼游戏。

    松赞干布下令道:“全军进攻,踏平康延居城!”

    随着松赞干布的命令下达,十数万吐蕃军队开始向康延居城冲去。

    如同小笼包一般的康延居城,视线并不开阔。莫约三百步外,几乎是白茫茫的一片。

    尽管看不清远处吐蕃军队的阵势,然而战马嘶鸣,吐蕃人的怒吼之声,响彻天际。

    随着时间的推移,雾气开始慢慢消散。一股无边无际的浊浪迅速漫过地平线,朝康延居城这边涌来。

    战马攻城的模式不可复制,吐蕃人距离里许范围,开始跳下战马,然后组成步阵形,好几万步兵组成方阵齐头并进给人的感觉就是壮观,是一片移动的丛林。

    那种屎黄的服饰,那股屎黄色的洪流,给人的感觉就是黄河决堤了,洪水涌过来了!

    尽管寻相是一个傻大胆,可是看到这一幕,他依旧直抽凉气,失声道:“我滴乖乖,他们都疯了吗?全朝这边过来了!”

    刘统叹了口气道:“那一仗他们损失也不小,都红眼了,拉这么多人过来并不出奇。”

    虽然康延居城并没有留下什么漏洞,可是刘统心里还是没有底,毕竟他们跟苏毗国的残部加起来也不到六千人。

    兵力之比接近三十比一,这还怎么玩!

    在鹿砦后面,背嵬军将士已经将用火烘烤的弓弩,如果是野外上马砍杀的话,他们无论如何也砍不过比他们多出三十倍的敌军,只需要一个冲锋,他们就会被敌人淹没。

    好在,攻城并不是吐蕃人的强项。

    终于水雾全部消散,吐蕃那恐怖的阵容清晰的出现在守军面前。

    布列在最前面的是吐蕃人的重甲兵。吐蕃虽然重甲兵,是吐蕃精锐中的精锐,只露出眼睛,战斗力惊人。

    刘统不是陈应,他并不知道,在历史上,唐朝在安史之乱后,国力极乱而下,八年混战,耗尽了唐朝的元气。在这个情况下,吐蕃发动了大规模入侵唐朝的战争。在建中四年(公元783年)陇右节度使张镒与幕府齐映、齐抗、鸿胪卿崔汉衡、计会使于頔、樊泽、入蕃使判官常鲁在清水县,与吐蕃大相尚结赞、大将论悉颊藏、论臧热、论利陀、论力徐会盟,厘定两国边界:“唐地泾州右尽弹筝峡,陇州右极清水,凤州西尽同谷,剑南尽西山、大度水。吐蕃守镇兰、渭、原、会,西临洮,东成州,抵剑南西磨些诸蛮、大度水之西南。尽大河北自新泉军抵大碛,南极贺兰橐它岭,其间为闲田。二国所弃戍地毋增兵,毋创城堡,毋耕边田。

    最根本的原因是,唐朝已经失去了制衡吐蕃重甲兵的陌刀军,成建制的陌刀军已经在安史之乱中损失殆尽。

    此时,排在最前面的吐蕃重甲兵,手持两丈余长(约合四米五)的长枪,全身上下只剩下两个眼窝,从里面迸出冷电一般的目光,让人望而生畏。

    从康延居包围战开始,这些精锐的吐蕃重甲兵一直被松赞干布雪藏着,现在松赞干布把这只凶兽放了出来,这么一摆开来,还真是相当吓人的。

    最让刘统意外的是,这些重甲骑兵其实数量不多,当然不多也是相对而言。

    重甲骑兵冲锋对地形和天气的要求相当苛刻,必须是在平整开阔,而且干燥坚硬的地面他们才能完全发挥出威力,像这种仰攻的地方,他们是跑不动的。

    “看来,吐蕃人急眼了!”寻相的慌张只有片刻,马上就没心没肺的道:“连压箱底的本钱都拿出来了!”

    刘统叹了口气,猛火油弹他们已经在守城中几乎耗尽,弓箭也不足十万只,即使箭矢充足也没有用,因为吐蕃人的重甲兵可以无视唐军的制式弓弩,除非是重型破甲锥,然而破甲锥箭矢重得太多,同等重量情况下,破甲锥只有普通三棱箭的一半。

    让刘统稍为舒服一些的是,除了吐蕃的重甲兵以外,吐蕃的部族兵与突厥人的控弦之士一样,穿着羊皮甚至鼠皮缝缀而成的皮袍,握着劣铁打制而成的短柄铁锤,箭袋里的箭有不少是燧石甚至兽骨制成的。

    这些小部族生存异常艰难,往往一场大雪灾下来就会有好几个这样的小部族从草原上彻底消失,因此他们对战争的渴望比部族要急切十倍。尽管他们辛苦了一年,所获得的回报却远不足以让他们安危度过一个漫长的冬季,如果不能抢到足够的粮食和财物,他们至少要饿死三分之一的人!他们用狼一样的目光盯着康延居城,紧紧握着手中的角弓,盼望着松赞干布赶紧下令进攻,他们好冲上去厮杀抢劫。

    游牧民族为何如此剽悍、坚韧?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基因有多优秀,都是让后天环境给逼出来的。越是凶悍的部族,他们的生存条件越是恶劣。

    寻相有些惋惜的看着一箭之地外巍巍列阵的吐蕃重甲兵笑道:“要是我们的燃油弹再多一些那该多好?几千上万颗燃油弹砸过去,他们全部变成烤猪!”

    刘统撇撇嘴,用舌头舔舔干裂的嘴唇,无力的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燃油弹咱们用有燃油弹的打法,没有燃油弹就用没有的打法!”

    然而,最让刘统意外的是,吐蕃军队迟迟没有发动进攻。

    眼看着日头偏西,吐蕃人依旧没有进攻的迹象。

    刘统摆摆手道:“先不管了,分批吃饭,吃饱喝足再干他娘的!”

    ……

    另一边,山岗上吐蕃中军大帐中,松赞干布正准备下达进攻的命令,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赞普,不好了!不好了!”

    松赞干布抬起头,看见是这名年过五十的御前大臣吞弥阿鲁急匆匆走进来,满头大汗,他笑着压压手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来,先坐下来,慢慢说。”

    吞弥阿鲁似乎是冲着进来的,刚一站定说话都在喘,他指着西南方向,断断续续道:“尊敬的赞普,松……罗邦堡……被……被攻破了!”

    “什么?”松赞干布腾地一声站起身,难以置信道:“松邦堡被破?什么时候的事情?”

    吞弥阿鲁捋了捋气息,虽然还有点喘,但是说话却流利了,他道:“半个月前的事情。”

    松赞干布愣了一下,疑惑的道:“半个月前?不太可能吧?松邦堡那么坚固的城池,就算十万大军一年半载都未必攻打的下来,我们一个月前离开的松邦堡,怎么会半个月就被人前攻打下来?”

    吞弥阿鲁满脸苦笑道:“确实是半个月前的事情,据说敌军似乎来自大唐,使用的不知道什么妖法,居然能够天降神雷,短短刹那间就轰破了城楼,然后长驱直入,杀得松邦堡守城将士片甲不留,论茝扈莽格森更是自刎殉国……”

    听到这话,松赞干布的脑袋嗡一下就失去了思索能力,他感觉天旋地转,短短一个刹那间就轰破城楼,然后长驱直入杀得松邦堡城守城将士片甲不留?

    “嘶!”宇文化及心中惊骇万分,心中暗道:“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啊?”

    宇文化及自问,即便给他百万大军,能够一个时辰之内就攻破松邦堡那样坚固无比的城池吗?

    不能!

    不止是他,宇文化及相信,哪怕大唐朝几十万府兵全员出动,也不可能做到。

    就在宇文化及想出声喝斥吞弥阿鲁时,脑袋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陈应。

    陈应创造的奇迹依旧没有人可以超越,闻名天下的险峻关隘雁门关,陈应就用了一天一夜时间,就从刘武周手中夺回了。而王玄应防御的函谷关,陈应才用了一个时辰。

    虽然说松邦堡只用了一刹那,看似荒诞不经,别人无法做到的事情,陈应应该可以做到。

    宇文化及试着问道:“攻城的人是陈……陈应?”

    吞弥阿鲁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臣下依稀记得敌人高呼陈大将军!”

    宇文化及脸色一沉,道:“那就没错了,看来陈应去了松邦堡!”

    一听到这话,松赞干布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打破了,他心中惊慌无比,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看着松赞干布的表现,宇文化及就知道这个孩子被吓坏了,他连忙道:“根据某得到的消息,敌军似乎并不是那么可怕。”

    “哦?什么消息?”松赞干布眼前一亮,兴奋的问道:“怎么战胜他?”

    宇文化及沉吟道:“陈应擅用骑兵,根据情报,他这次率领万余骑兵进入雪原,而且他们的兵马大部被牵制到五十里外,陈应身边的兵马应该不多,哪怕是用人命堆,也可以堆死他!”

    松赞干布在心里盘算开来,他们吐蕃王朝走到今天不容易,眼看着将来迎来统一雪塬的曙光,在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失败,一旦让陈应在松邦堡城站稳脚跟,吐蕃王朝恐怕就要灭亡了,而自己与颉利可汗一样,将成为亡国之君,被陈应抓到长安城,给李建成跳舞。

    与其拼一把,无论如何也好过成为李建成的宠物。

    就在松赞干布浮想联翩的时候,宇文化及突然道:“根据臣对陈应小儿的了解,他一定会采取连环计,如今正引诱陛下前向松邦堡城救援,而他一定会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安排伏兵!”

    “国师有何妙计?”松赞干布紧张的问道。

    宇文化及道:“赞普,咱们可以将计就计,假装不明白陈应小儿的毒计,假装中了对方的计策送上门去,实际上埋伏好,让敌军主动找上门,在半路上来一个瓮中捉鳖,岂不美哉?”

    茹达仁和吞弥阿郎等吐蕃官员一听,瞬间反应过来。

    茹达仁道:“对啊,一开始没有掌握敌军行军路线,想埋伏都没办法,现在敌人都自己送上门来了,如今不正好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好时机吗?”

    “国师睿智、王上英明!”吞弥阿鲁竖起了大拇指,道:“这招计中计妙啊,我们假装不知晓松邦堡已经被攻破,到时把敌军骗出来,在半路上随随便便埋伏几千弓箭手,或者重甲骑兵,再利用火攻、水攻乃至流石,完全可以让敌军全军覆没啊,哈哈。”

    松赞干布显得非常兴奋的道:“国师,如果真的能够消灭敌军收复松邦堡城,当真是大功一件,本赞普愿意册封国师为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