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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壹:许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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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世界中的哪一场大战,却是以星月不甘的结局作为落幕。

    星月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肩上站着一只青色的鸟儿,小幽灵默默的漂浮在星月的身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边站着一袭白裙,带着白色面巾的五灵,她怀抱古琴,整个人是如此的出尘。

    “我为你弹一曲吧!”

    星月不作回答,自从青铜的那道青光入体之后,星月也知道了一些事了。他一边喝着酒,手指一边在地上勾画着。

    五灵盘坐在地上,将古琴横放在自己的身前,肌肤如雪,手指修长,宛如凝脂白玉,手指轻轻地勾动着琴弦,一枚又一枚略带伤感的音符在虚空中跳动着。

    小幽灵看着星月,终于如同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飘然的离开了,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飘飘然的离开了。

    星月没有挽留,只是头低得更低了,手指在地上画出的纹路也更深了。他的心中,并没有他的表面那么平静。

    小青青眯着眼睛站在星月的肩上,时不时的用自己坚硬的喙梳理着自己翅膀上漂亮的羽毛。

    看着小幽灵离开了了,五灵弹动着的玉手微微一顿,不过随后又接着继续弹动着古琴,琴声却显得更加的冷清,凄凉。

    不远处的转角,一袭红裙的朱雀站哪里,看着远处的星月和五灵,默默的低下头,转身离开了。

    一曲弹罢,五灵的玉手轻轻地放在古琴上,“小幽灵,她走了。”

    “我知道。”

    “为何不挽留?”

    “为何要挽留?”

    是啊,为什么不挽留,为什么又要挽留,这是选择。

    “不知道你是对还是错!”五灵轻声的叹惋着。

    “选择就是选择,没有对错。”星月没有抬头,但是他在地上勾画的手指却停了下来,低声的呢喃着,“没有对错,只有选择。”

    “以她的能力,失去了你的庇护,她九死一生。”

    “我庇护她,誰又庇护我。”星月仰头,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酒水从嘴角流下,滴落到了地上,“我的路是一条绝路,她离开我,九死一生,她跟着我,十死无生。”

    五灵沉默了,她明白,星月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大,强大到让人窒息,虽然他们现在不会主动出手,可是星月想要翻身,绝无可能,就连强大如斯的青铜,也只能无奈的离去。

    星月也沉默了,只是一个劲的喝着酒,原本斑驳的发丝,现在如同白雪一般,配上他年轻的面容,沧桑的目光,显得是那样的孤寂,苍凉。

    他的眼中毫无感情,脸上也和平静,没有表情,看着着荒凉而令人绝望的大地。

    五灵见气氛很沉寂,于是便主动的打破了沉浸。

    “跟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言罢,起身,抱起古琴,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星月起身,小青青站在星月的肩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星月跟在五灵的身后,去五灵说的那个地方。

    路上,星月很好奇小青青为何能这般的淡定,于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小青青绿豆一般的眼睛看着星月,“我能想什么,我有什么好想的。”小青青很奇怪的看着星月。

    “你走吧,别跟着我了,你会死的。”星月跟着五灵,面无表情。

    “你会死啊!”小青青大吃一惊,“那你的遗产酒葫芦就是我小青青的了。”小青青显得有些高兴,从星月的这边肩膀跳到了另一边,“那你什么时候死啊?”

    “不知道。”星月平静的说道,也没有为小青青希望自己死而感到愤怒。

    小青青点了点头鸟头,“那最好死快点,死前把酒葫芦给我吧。”小青青继续说着。

    星月笑了笑,小青青它真的很天真,真的很无邪。

    解下酒葫芦,送到了小青青的鸟嘴前,“拿着,走吧。”

    “你当我小青青是什么鸟。”小青青气鼓鼓的看着星月,“我都说了嘛,等你死的时候我才要这酒葫芦的,现在我才不要。”说着,小青青别过鸟头,生着星月的气。

    “谢谢你,小青青。”星月摸了摸小青青的脑袋,语气中也充满了感激。

    小青青才不鸟星月呢,狠狠的在星月摸自己头的手上啄了一口,“臭死啦,你有多少年没洗澡了,不要碰我。”

    它说星月臭,可为什么还要站在他的肩上呢?

    跟着五灵,星月来到了一个山谷,山谷中一片荒芜,可是山谷的正中央,却生长着一棵干枯了的古树,古树的树丫上,挂满了红色和白色的丝带。

    而此时,一个身着红色长裙的绝美倩影站在树下,举着手,在树丫上挂了一条红色的丝带。

    星月已经认出了挂着丝带的倩影,朱雀,那个和五灵关系最好的女孩儿。

    朱雀也察觉到了星月他们的到来,回过头来,那一张绝美的脸上却并没有再带着面纱,看着星月和五灵,她甜甜的一笑。

    “她在做什么?”小青青一边啄着自己的羽毛,一边好奇的问道。

    五灵看着小青青,“为什么你的语气中,我听不出一点的好奇呢?”小青青看也不看五灵,“我很好奇啊,所以我才问的,我不好奇的话,问也懒得问。”声音很是平静,真听不出小青青的好奇。

    “你这语气是向他学的吗?”五灵笑吟吟的伸出玉手,指着星月,“听说和自己喜欢的人呆久了,就会不知不觉的变成自己喜欢的认的样子。”

    小青青停止了梳理自己好看的羽毛,用自己绿豆般闪动着灵光的小眼睛看着星月,“我喜欢他吗?怎么会,我喜欢鸟。”

    星月也是有些无语的看着五灵,“我绝对不会,喜欢一只鸟的。”

    五灵笑了笑,不置可否。

    挂完了纱巾的朱雀走到了星月的身边,“那是许愿树,你要不要去许一个愿望?”

    “你许的愿望实现了吗?”星月看着朱雀,眼中闪烁着认真的神色。

    朱雀地下了美丽的头颅,“没有,一个都没有。”

    “不能实现吗?”小青青有些好奇,不过声音还是很平静,“我最喜欢的就是许不能实现的愿望了。”

    说完,一看含住了星月身上的布条,一扯,嘶啦一声,直接扯下一片,然后扑扇着翅膀,飞到了古树边,将灰色布条缠在了红色和白色纱巾之间,看着灰色布条,虔诚的闭上了眼睛。

    “我希望,阵皇会死。”

    听见了小青青的愿望,五灵和朱雀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两人相视一眼,却都是默契的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星月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笑意,看着小青青飞回来落到自己肩上,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却只是梳理着自己好看的羽毛。

    “我身上这么臭,你还要咬我的衣服?”星月充满戏谑的看着小青青。

    “哦,是吗,我忘了。”小青青理也不理星月,自顾自的梳着羽毛。

    “你为什么不许愿我活着。”星月看着小青青,眼中充满了认真。

    小青青看也不看星月,“反正愿望也不能实现,为什么要许愿你活着。”

    “你许愿我会死,也不能实现啊!”

    “有什么问题吗?”小青青看着星月,奇怪的问道,“许愿不就是许下自己心中最希望发生的事情吗,就算它不能实现,那也叫许愿。”

    “是啊,就算不能实现,那也叫许愿。”五灵抬起头,笑眯着眼眸,看着星月,莲步轻移的走向了许愿树,撕下自己裙摆上的一片白纱,虔诚的闭上了眼睛,那一种恬静的美,让星月也不经动容。

    “五灵许下一生中最后一个愿望,我,希望,阵皇,会死。”虔诚的许下了愿望,五灵将白色的纱巾绑在了星月灰色布条的边上。

    许完了愿望的五灵走回来,看着朱雀,“你许的什么愿望?”

    朱雀摇了摇头,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五灵,她的愿望是,“希望,阵皇,会死。”

    “你要不要也许一个自己会死的愿望?”小青青看着星月,“那样愿望不会实现,你可能就不会死哦。”

    星月摇了摇头,“我可没有诅咒自己的嗜好,而且,我也没有愿望,走吧。”星月转身,向着山谷的外面走去。

    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没有愿望呢。

    没有人知道,星月他们离开不久之后,一个虚幻的身影飘进了山谷中,看着满树的纱巾,这个十二三岁大小的幽灵飞到了树下,虔诚的合上了双手,“我许愿,主人。。”

    她顿了顿,想到了之前朱雀和五灵她们说的,在这里许下的愿望,从来都没有实现过。

    小幽灵很纠结,但最终还是许下了愿望:

    “我不知道你是一颗怎样的许愿树,我也没有布条来挂,但是,我真的希望,希望主人能够活着,希望,主人能够活着。”

    而此时,他们回到了之前的地方,星月依旧坐在地上,刻画着他没有画完的图画,小青青站在星月的肩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五灵在一边弹琴,朱雀在一边跳舞,他们做着自己的事。

    五灵一遍一遍的弹,朱雀一遍一遍的跳着,每天都要重复好多遍,可是从她们的神色中,看不出一丝的厌烦。

    “为什么还要跳舞,就你们两人,跳了千万年,还没厌烦吗?”星月声音很冷的问道。

    “为什么要烦呢?比杀人好多了。”五灵一边低着头,青丝在琴弦上扫过,玉手轻轻的勾动着琴弦。

    “不跳舞又能怎样呢,总要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不然活着多无趣啊!”朱雀一边跳舞,一边说着,她灵动的舞姿是那样的飘逸,婀娜的身段是那样的完美。

    “总要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星月呢喃着,想到了剑灵,那个总是在刻画阵图的剑灵,“难道你喜欢刻画阵图吗?”

    “不是,因为你喜欢,所以她才喜欢。”小青青就站在星月肩上,一边梳理着自己好看的羽毛,一边回答着星月。

    “你在和我说话吗?”星月好奇的看着小青青,“你的羽毛真的很漂亮。”小青青看着星月,“我只喜欢鸟。”

    星月笑着看着小青青,“我不喜欢鸟。”

    小青青白了星月一眼,看着自己身上闪动者灵光的羽毛,梳理了这么久,它终于满意了,“我去学跳舞了。”说着,小青青扑闪着翅膀,飞向了朱雀。

    小青青围绕着朱雀,随着朱雀的起舞而飞舞着,一人一鸟,伴随着五灵绝美的乐曲,显得是那样的空灵,那样的美丽。

    星月笑了,开心的笑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小青青总是不停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了,它梳理自己的羽毛,就是为了这一刻。

    星月缓缓地起身,看着身下的图案,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和五灵的画像上,放置了一枚神剑的血色残片,

    “剑灵,我会让你复活的。”

    五灵低着头,继续弹奏着乐曲,朱雀也是低着头,继续舞动着,小青青围在在朱雀的身边,继续飞舞着。

    星月背对着她们,渐渐的走远,消失了身影。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许愿树上,又多出了三条纱巾,一金,一银,还有一条,是赤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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