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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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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被送出了宫,陈福儿还是觉得很茫然,她被留名了?是会被指婚?还是会被充进后宫?

    这惶惶的情绪在看见守在门口等着迎接她的陈正朱氏等人彻底崩溃,陈福儿一见到朱氏,哇的一声就扑在朱氏怀里哭起来了。

    朱氏吓的脸都白了,忙命人关了门,簇拥着陈福儿回到正屋,待陈福儿抽抽噎噎的说出自己被留了名,还是因为好生养被留了名的时候,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陈禄儿神色复杂的看着陈福儿,她曾经想被留名,可是最后她被送走了,陈福儿一心想走,却被留了名。

    不管如何,以陈家的身份地位,陈福儿不管是被纳入后宫还是被指婚,都是个做妾的命了。

    陈禄儿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在无数个夜晚里,她嫉妒陈福儿嫉妒的发狂。她有的,陈福儿有。她没有的,陈福儿也有。陈家是个嫡庶分明的家,陈福儿和陈喜儿从小就被朱氏细细的教养,她却只能被姨娘教养。

    陈福儿可以在朱氏那里认字读书,她却只学了一本《女训》和《女戒》就完了。陈福儿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她却得费进心思才能得到。

    就连陈正,即使再喜欢她姨娘,可是在他眼里,她这个庶女依然比不上嫡女的一根手指头。可是眼前这个痛哭流涕,受尽宠爱的嫡女,很快就会成为某个人的妾室,日后她的孩子,会和她一样,是庶出……

    可是为什么她不开心呢?

    陈禄儿觉得心里有些闷,她应该开心的,她嫉妒了陈福儿那么长时间,现在陈福儿即将做人妾室了,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就像傅姨娘现在,面上虽有哀戚之色,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她也应该兴奋才对啊?

    可是为什么,她也想哭呢?

    陈禄儿又一次想到了陈福儿在马车上说的那句,“别怕,姐姐在这。”

    陈禄儿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想法,如果陈福儿真的不愿意,她愿意去代替陈福儿做妾。反正她是妾生养的,她已经习惯了……

    很快,陈禄儿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陈福儿不一样,她是被留了名的秀女,和一般妾室不一样。

    陈福儿这边哭的厉害,朱氏也跟着哭,她娇滴滴养大的女儿,要去做人妾室!这让她心里多难过……

    看着姐姐和母亲哭,陈喜儿也在一旁哇哇大哭。( )

    忍耐着看着妻子和女儿们哭的差不多了,陈正这才咳了一声,“先别哭了,明日我进宫去探探消息,看看福儿会被指给谁。若是要进宫……”

    陈正沉默了一下,皇上已经快五十了,陈福儿若是进宫,日后皇上驾崩……

    “待明日我去问了再说。”陈正有些烦恼,福儿性子乖巧又温和,软绵绵的没脾气,这样的性子入了宫,只怕没几年活头。

    他官职小,能力低,但是疼爱女儿的心却一点也不掺假。

    陈家一时间陷进了某种低迷的情绪里,陈福儿的事一日未定,就如同一根系在众人心上的线,紧紧的揪着众人的心。

    被留了名的秀女是不能谈婚论嫁的,朱氏还担心着一种情况,若是女儿被留了名,又不指婚,耽搁到了二十岁,就只能终身不嫁了。

    第二天陈正就进了宫,小心翼翼的找了熟识的小太监探了消息,小太监得了银子,笑的眯了眼。

    “陈大人就放心吧,二小姐日后是要享大福的呢!”

    享大福?

    陈正苦笑,他宁愿自己的福儿没有这种福气。

    下午陈正就接了差事,给皇上请平安脉。

    陈正收拾好药箱,如同往常一样进了乾正殿,皇上半倚在龙榻上闭目休息,陈正跪在地上,轻手轻脚的翻起皇上的袖子,手指轻轻的搭在上面。

    “你今天在打听你女儿的事儿?”皇上突然开口。

    陈正一哆嗦,很快又镇定下来,放下皇上的袖子,退了几步跪了下来。

    “臣一时糊涂,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依然闭着眼睛,“你有什么糊涂的?难道一个父亲关心自己女儿也算罪过吗?”

    这……

    陈正不好回答了,只好说,“多谢皇上。”

    “朕也是父亲,你的心意朕明白,下去吧。”皇上摆摆手,陈正只好退出来。

    出了乾正殿,陈正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一片冷汗。

    皇上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召福儿进宫?

    陈正想了一天也没想明白,黯然的回到家中,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朱氏马上凑过来问,“老爷打听出来了吗?”

    陈正叹口气,把自己得的消息告诉朱氏,朱氏大吃一惊。陈正沉吟片刻琢磨道,“我瞧着福儿应该会被指婚,只是不知道是兴王,还是容王……”陈福儿在御前被人注意,无非就是因为身子圆润看着好生养,话题是兴王提起来的,但是容王的子嗣却最是单薄。

    朱氏心中一喜,只要不是进宫,两个王爷都年轻,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复又想到女儿是给人做妾,心里又觉得万分苦涩。

    陈正不用想也知道妻子在想什么,“你也不要觉得难过,总比进宫强。至于兴王和容王……哎,各有各的好处。”

    兴王性子跳脱,又有一个得势皇兄,日后若是成王登了大宝,兴王就是个富贵王爷。容王性子冷清,却不朋不党,在工部一直闷头干活,是个不惹事的主,又因为身份低微和皇位无缘,想来日后也应该不会被赶尽杀绝。

    陈正这么一想,更觉得两个王爷各有各的好处,心情慢慢就好起来了。

    朱氏的想法和陈正却不一样,兴王有正妃一个,侧妃两个,四个庶妃和无数姬妾,一个嫡子,三个侧妃生的庶子,更别说还有庶妃和姬妾们生的孩子……兴王开府建牙四年,别的事没多做,孩子却没少生。

    容王的正妃没孩子,一个侧妃得了庶长子,两个庶妃,两个侍妾。虽说女人比兴王少一些,但是光从子嗣上看,只怕容王爷的后院比兴王更脏。

    朱氏这么想着,就觉得心里越发的苦涩起来。

    哪一个,都配不上她的福儿啊!

    纵使心里这么想着,朱氏还是告诫着福儿,无非就是不要惹事,不要出头,安安分分的关起院子过日子。最重要的一点,若是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除了自家爹爹和哥哥,千万不能相信他人。

    朱氏还告诉了福儿很重要的一点。

    “你一进府,几年以内千万不能有孩子,福儿,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朱氏一脸严肃的说。

    福儿点点头,她现在年幼,确实不适合生养孩子。

    朱氏长叹一口气,“福儿,娘亲是为你好,一是你年岁小,生养孩子是个鬼门关。二是王府后院……只怕不安生,娘只要你平平安安,咱们不争,等你在府里混熟了,十□岁的时候,有机会了,咱们再要孩子。”

    福儿点点头,认真的回答,“娘亲,福儿记住了。”

    朱氏看着女儿还显得稚气的脸,再也忍不住抱着女儿哭了,“我苦命的孩子,怎的就给人做妾了呢……”

    朱氏可是深知当家主母和做妾的区别啊,完全是天壤之别……

    三天后,圣旨到了。

    福儿没有记住其他的,只是知道自己被指婚给了容王爷做庶妃,婚期定在了五月三日。

    就像是一颗总是压在众人头上晃悠悠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福儿的心也稳了下来。

    紧接着,容王府就派了嬷嬷过来,告诉福儿可以带着两个侍女过去。容王府的嬷嬷瞧着倒挺和善,朱氏看着也只能连连苦笑。

    她原以为福儿至少能得一个侧妃之位,没想到最后还是一个庶妃,到底还是身份太低了……

    以前朱氏从没想过福儿会给王爷做妾,所以之前准备的嫁妆大多也就用不上了,那些东西都是从福儿七、八岁就开始准备,虽说可以留给喜儿用,可等到朱氏开了库房,看着准备的玲琅满目的嫁妆瞬间就红了眼,都是她亲生女儿,只可惜福儿是个命苦的。

    按照规矩,福儿去王府做庶妃,最多只能三十二抬嫁妆。

    现在已经快四月了,眼看着就到成亲的日子,朱氏紧张的开始准备起来。原来的嫁妆要不得了,好多大红色名贵的衣料也不能再穿,凤冠霞帔更是与福儿绝缘,朱氏一边揪着心疼,一边努力的给女儿整理。

    福儿倒是很自在,做庶妃就做庶妃吧,从被留了名字开始,她已经接受了做妾的命运,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想必麻烦也不会自发的找上她。

    其他秀女们的事儿也慢慢有了结果,杨冰玉果然成了七皇子正妃,大婚后七皇子被封了敏王,同时还被指了两个侧妃,都是福儿那一批秀女中的人选。

    这些福儿只是听听就过了,因为五月三日很快就到了。

    福儿开了脸,梳了头,没有凤冠霞帔,只有一身粉红色的宫装,拜过了陈正和朱氏,福儿带着春梅、春兰两个丫头,在气氛低迷到极点的陈家人目送中坐着一顶青色小轿,到了她即将生活一辈子的容王府。

    容王爷还算有心,虽说没有满目皆红,可到底还是穿了一身暗红的衣裳,做妾没有盖头,福儿心平气和的被从侧门抬了进去,她记得朱氏的话。

    不管在家如何,从此以后,她只是容王的一个妾。

    妾有妾的活法。

    福儿被搀扶着进了正房,跪在了蒲团上,接过丫头们递上来的茶,把茶端端正正的递给眼前那一身暗红衣衫的人,“妾身给爷请安。”

    这句话她练习的无数次,曾经以为妾身那两个字很难吐出来,却没想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也不是那么难。

    福儿在心里暗道,自己还真是够随遇而安的啊。

    容王爷接了茶,福儿静静的等着他训话,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旁边的丫头又端了茶来,福儿依次敬了茶给容王妃苏氏和侧妃杨氏。

    苏氏喝了茶,亲热的说,“日后就是姐妹了,妹妹的模样连皇上都说好生养,以后更要好生服侍爷,早日给爷开枝散叶才是。”

    福儿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是,妾身记住了。”心里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苏氏与容王成亲八载不育众人皆知,她寻医问药多年也不管用,此刻说着这样的话,不知是想表达什么……

    又敬了茶给侧妃杨氏,杨氏也是一派亲热,福儿又和另两位庶妃刘氏、黄氏见了礼,两个侍妾袁氏和王氏来拜见了福儿,这一番见面总算过去了。

    福儿轻轻出了一口气,不管以后如何,至少今天还不错。

    待福儿和容王府一众女人见过面才发现容王爷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正房,苏氏轻轻一笑,“今天是妹妹的好日子,快回院子吧,爷在前面陪着几桌客人,一会儿就会过妹妹院子去了。”

    福儿行了礼,退了出去。

    洞房花烛夜呵……福儿瞧着越走越近的院子,心里的惧怕是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