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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敲竹杠要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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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不先报刘奇,那是谭嗣同对皇帝陛下也有所了解,他清楚刘奇更喜欢讹人,十有八九是赞成打落水狗的,作为帝国宰相,他有必要提出各种方案的好处和坏处,以免行事过于偏激,以韦文康的文书为基础,结合自己所想,谭嗣同拟定与英国谈判的条陈后,这才去见刘奇。

    皇后和皇妃都在,谭嗣同稍感意外,她们手上的事情也不少,皇后操办宗正寺,首先就得搜罗帝国现有官吏和将领的家庭信息,并分门别类,这其中,有不少原满清官吏转而效力帝国的,他们最大的毛病就是有些地方还固守传统,尤以对家中女儿为最,既不准她们抛头露面求学,又要她们缠足。

    处置他们是有些难度的,毕竟不是普通百姓,何涴婧同样也面临鱼和熊掌的问题,这事麻烦之处就在于宗正寺设立,是让官吏子女得到管教,进而对官吏有所限制,但宗正寺并无处置官吏的权利,吏部眼下又不能配合宗正寺,收拾官吏,放任的话,宗正寺就有些鸡肋了,而且还影响律令推行。

    皇妃接管皇家产业,理顺整合也是相当繁琐的事情,皇后和皇妃都凑到刘奇这里,难道有大事?

    不说礼部之事,谭嗣同行礼之后,先问刘奇,方知皇后皇妃在此,还是为皇妃之事。

    何涴婧整理官吏、将领家庭资料,爱兰珠无事也来帮忙,看到刘奇治下,一个满人官吏和将领都没有,本就有些感触,当她得知刘奇派天狼出关外,追杀载津之后,便来找何涴婧,希望皇后能帮她,能让刘奇同意从俘获的满人中挑选一些人,加入到天狼之中,理由是关外是满族的根基,倘若有满人帮忙,会有不少便利。

    其实何涴婧心里清楚,爱兰珠真正想的,是让满族不成为帝国的敌人,如果没有族人的认可,她这个皇妃是孤独的,在满族人眼里,她是背叛者,她和大哥的孩子,就是孽种。

    回想到当初册封爱兰珠前,谭嗣同等人说过的话,何涴婧觉着于公于私,开始解决满族的问题,都是一个时机,挑不挑满族人加入天狼反倒次要。

    所谓爱屋及乌,眼下刘奇和爱兰珠也有些如胶似漆,何况他内心就没想着把天下满族人一网打尽,既然何涴婧向他提出这种可能,他自然也就顺势与何涴婧和爱兰珠商讨如何入手。

    “陛下有何打算?”

    刘奇沉吟:“我想还是从兰珠儿本族先试一试……”

    爱兰珠是马佳氏,说起来,她本名应该是马佳.爱兰珠,镶黄旗,马佳也是满族有数大姓,从马佳氏突破,应该是条路子,不过谭嗣同听了,不太赞同。

    “陛下,马佳一氏,因贵妃娘娘之事,怕是避之不及,恐更难做,臣以为,无需管满族各氏族,但凡愿意的,能用的,便可安抚录用……”

    刘奇一听,有道理,问道:“复生可还有什么法子?”

    谭嗣同思索了下,说道:“陛下,咱们这里不是大清国,是中华帝国,此事不光安抚满族,还得让汉族答应才行,顾此失彼,反倒生出事端来。”

    刘奇愣了下,点点头:“你所言不错,倘若一地县令是满族,治下百姓全为汉族,难免让汉族人心怀不满,恐要耗费些时日,汉族才会认可。”

    “臣觉着,若要化解,还得贵妃娘娘……”

    “此话何解?”

    “天下只知道陛下有位满族贵妃,却未曾蒙受贵妃些许恩泽,与皇后娘娘相比,贵妃娘娘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刘奇听懂了,何涴婧自兰婧寨以来,便做了很多大事,甚至领兵守城,上阵杀敌,闻名天下,爱兰珠虽说也做了些事,可除了宫里和一些大臣,百姓是知道不多的,泰安以外,恐怕这个皇妃都被百姓忽略不计了。

    抛头露面,要是在其他朝代,那是大忌,不过刘奇这里,不是问题,他思索下说道:“未称帝前,婧儿多代我外出体察民情,安抚受伤士兵,祭拜阵亡将士,自登基后,诸多不便,婧儿也不再出去,或许百姓都觉着兰婧王登基后就不一样了,兰珠儿,你可愿替我和婧儿去做一做这些事?”

    爱兰珠是在过泰安府衙的,她当然非常清楚早年何涴婧所做的事情,那时候,百姓对兰婧王妃的敬仰甚至超过兰婧王,有时候爱兰珠也想过,要是能有姐姐三成的光芒,她也不枉此生,此刻,刘奇给了她机会,她欣喜回应:“愿意!”

    谭嗣同头又大了,他说这些,不过是让刘奇想办法让爱兰珠提高些名望,却并不想出格,兰婧王妃当年能做的事情,那是有特定缘由的。

    “陛下!……”

    “你不用多说,礼义廉耻我清楚,中华帝国和历朝历代,总要有所不同,高高在上,不知民间疾苦,这皇位坐不稳的,我自老老实实在宫里待着,不让你难办。”

    “可贵妃娘娘…..”

    刘奇笑了:“你想说兰珠儿是皇妃,是女子吧?那又如何?谭丞相,我提醒你,你那下发的文书中,可是有诸多将女子与男子同等对待条款,怎么,丞相大人表里不一?”

    谭嗣同一阵郁闷,这哪跟哪!

    “好啦,此事就这么定了,如何用满族人,就请复生你多想想…..,你来见我,有何事?”

    事已至此,谭嗣同也只能先放下,拿出准备好的条陈:“陛下,英国派特使来商谈,礼部韦尚书提出些商谈的条陈,臣略微整理,请陛下过目。”

    隔着笼子,接过谭嗣同递上的折子,刘奇细细看了一番,递给笼子外的何涴婧,问道:“那复生你有何想法?”

    “臣觉着,此番英国人来商谈,定要结束两国之战事,英国不同于前番奥匈、意、比等国,三十年前,便是英国兵舰轰开中华之门,让满清输的丧权辱国,若英国认败,天下定会欢腾,那满清朝廷再无与陛下对战之力,臣以为,可少要些,给德国颜面,早日达成条约为宜。”

    刘奇点点头,谭嗣同所言,是顾大局,着重与国内,不单纯的只是把商谈看做中英两国的事,见爱兰珠也看完条陈,他问道:“你二人怎么看?”

    “漫天要价,等英国就地还钱。”何涴婧说道。

    “我觉着谭丞相说得有道理,只是这少要些是多少?”爱兰珠道。

    刘奇笑笑,爱兰珠虽然说支持了谭嗣同,不过话语里也有个意思,不能少了。

    他有个印象,甲午战争,大清好像赔了两亿两,庚子赔款更是高达四亿,就他的记忆中,大清国败得还没有英国这么惨,那大英帝国号称日不落,当下世界有数强国,确实不能少了,否则可对不起他穿越这一遭!

    “婧儿说的对,这事得先漫天要价,看英国怎么还钱再定,一来就为达成条约少要,那英国人还价就不好办了。”

    谭嗣同想了想,这也是策略,问道:“那陛下打算要价几何?是否如礼部条陈所言?”

    刘奇摇摇头,韦文康等人还是过于放不开,要价不过五千万齐鲁银元,折合白银不过三千多万两,算到英镑才五百万,虽说还加上了上海、天津租界的收回,仍旧达不到刘奇要求。

    “不要说齐鲁银元,英国人赔钱,就说英镑,先要价五千万英镑…….”

    谭嗣同眼都直了,他清楚英镑对德国马克的比值,算下来,那都快两万万马克,不……,按帝国度量衡,是两亿,折合齐鲁银元五亿多!

    “光天津、上海租界不行……,这样吧,就说帝国部任满清和英国的一切条约,所有租界都将收回…….,还有,西藏……”

    真是漫天要价啊……,谭嗣同觉着自己还是低估了帝国皇帝的胃口,“陛下手黑,臣是知道的,可此举岂不吓跑英国人?”

    “什么手黑!复生,你这是可是大不敬之罪哦…….”刘奇笑道:“再说你怎知就会吓跑英国人?不说了漫天要价嘛。”

    谭嗣同被他噎了句,有些尴尬,而且这要价要在九重天,英国人还在地上,岂不僵持?

    “就算他们不跑,这商谈怕也要不少时日。”

    “无妨,我记得你说过,还要替工部刘尚书扣着英国人,大不了多扣些时日,多做些活,也算赚了点添头。”

    “请陛下三思…….”谭嗣同微微摇头。

    “不用思了,复生,那英国特使前来,空手而归定难交待的,你和礼部想的有些近。”

    谭嗣同迷惑了,这句话他没弄懂,“陛下何意?”

    “倘若英国只是为了结束战事,赎回俘虏,何必派特使前来?仿照前番奥匈等国,请德国人出面商谈便是,咱们和德国人讨价还价,就没那么随意,得给面子不是?”

    愣了下,谭嗣同点头:“陛下说的是!和德国人商谈,确实诸多掣肘,英国派特使来,怕为的是天津和上海吧……”

    “天津、上海已归我所有,英国人或许想试试,看能留下多少,他们正在想商谈的,是咱们还没有得到的。”

    谭嗣同顿悟:“陛下说的是广东!……西藏虽说有些远,不过以后也难保,我若是英国国王,定然借此商谈,一并处之,以绝后患。”

    “不错,复生你还忘了点,那极南的缅甸、印度,英国人怕不怕?”

    想想谭嗣同觉着英国人心里怕也打鼓,近几年当然不会有事,远了真不好说。

    “复生啊,咱们手里一大把好东西,漫天要价,就是告诉英国人,咱们心里跟明镜似的,远了不说,他要不着急,不肯退让,那迟些日子,广东就没啥可商谈的了。”

    “陛下,打广东可没在计划当中的……”

    “你不说,英国人知道?”

    谭嗣同不由得拍了拍腿,傻啊,与洋人商谈就要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该吓唬就吓唬,这样看来,先漫天要价是有道理的。

    “臣觉着,陛下睿智,天下无双……”

    “你少恭维,我就拿拿这大主意,其他事情,都归你帝国丞相去做……”

    “陛下素喜无赖,臣无奈……,臣告退…..”

    “等等,我有话问你。”见他要走,刘奇喊住他。

    “陛下还有何吩咐?若胡言乱语,臣不听……”

    刘奇哈哈大笑:“谭丞相,犯上啊……”

    谭嗣同顿时无语了,说起来,他言语冒犯,确实犯上。

    “好啦,不说胡话,我且问你,你贵为丞相,你夫人官拜户部尚书,皆是重臣,理当为楷模……”

    听得谭嗣同心里一阵发虚:“陛下想说什么?”

    “想说你不孝!你夫妇家中父母,为何不接来泰安好生安置?”

    谭嗣同不由得跺了跺脚:“陛下!且不说陛下扣住臣夫妇二人在宫里居住,臣也几番去信,可臣的家父和岳父皆不来,说一臣不事二主,他们不想沾臣的光,在乡下置办几亩薄田,不要臣管。”

    “那我错责你了……,不过复生啊,外人不知,岂不坏了你的名声……,这样吧,我下旨,正好兰珠儿替我和婧儿去巡查,就去一趟你夫妇二人家里,有我的圣旨和贵妃登门,想必二老得给些颜面吧!”

    阵仗有些大了,不过这是皇帝的恩赐,谭嗣同也不能免俗,跪地谢恩。

    见状,刘奇恼了:“门外护卫何在!?……来呀,将谭嗣同拖出去,打断他的腿!”

    护卫闻声进来,先是愕然,随即笑着看谭嗣同爬起来,嘴里说着臣再也不敢了,撒腿而去,这君臣之间有时表达的东西,并不在于表面,护卫也不傻,皇帝陛下生气,更体现他对谭丞相的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