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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比妾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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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暮秋之时,李不凡等人所乘坐的楼船终于在京都码头靠了岸,比预计的归期提前了三日,是以当这艘外观巍峨又有士兵环列的战船入港之时,差点没吓坏了京中百姓。

    他们险些就要以为,是焱军又打回来了。

    一声悠长嘹亮的船鸣过后,喧闹非凡的京都码头霎时乱作一团,贩夫走卒、往来旅客俱都急急忙忙地远离了码头。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人头攒动的渡口竟变成了一座空港,四处散落着人们来不及收整的货物行李。

    “这也太夸张了吧……”司雨呆愣愣地抱着浩儿,立在楼船顶层的厢房外,将半个汴京城都一览无余。

    她瞧见码头外有好几条街都突然封了路,商铺接二连三地谢客打烊,路人们也正形色匆匆地返家闭户。

    这跟她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啊!

    大将军凯旋而归,还押解着敌国皇帝,他们都不好奇出来看看吗?

    没有百姓夹道相迎就算了,就连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员前来迎接一下也没有。

    有的只是——被他们楼船吓跑的一众男女老少。

    此情此景,着实令人忧伤。

    “娘~”举着小胖爪,浩儿指着底下空荡荡的码头,满眼好奇:“他们为什么要跑啊?”

    年近三岁的浩儿正值爱问的年纪,司雨与他相处尚不足一月,却早已习惯了他的十万个为什么。

    只是孩子的世界时常天马行空,她每回做答的时候难免要斟酌一番,才能给他一个浅显易懂又不失童趣的回答。

    “呃……”轻咬着下唇,司雨呈一副思索状。

    浩儿从不催促,反而模仿起了司雨此时的神态动作。

    “大概……”是被我们的楼船吓到了吧。

    可如果她这样说,会不会显得百姓们太怯懦无知?无意识之中就给浩儿灌输了一种庶民无知的错觉?

    “因为他们担心自己的家啊,以前就有许多坏人成群结队地闯进京伤害了他们和家人,所以刚才,他们一定是误把我们也当成了坏人,赶着回家保护自己的亲人呢。”

    司雨眉眼含笑地给他解释,她并不知晓他能听懂多少,只是重重地强调着“亲人”和“保护”。

    浩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亲昵地搂上她的脖颈,“浩儿懂了。”

    司雨微微讶然,“哦?你懂什么了,跟娘亲说说。”

    “浩儿也要像他们一样,保护娘亲和爹爹,还有爷爷奶奶,大伯父大伯母大表哥大表姐,外公外婆舅公……”

    浩儿掰着手指边数边道,很快便发现手指不够用了,跟着他就卡壳了:“舅公,舅公……”

    舅公后面是什么来着,浩儿急得小脸儿通红,求助的目光看向司雨。

    她已经憋笑很久了,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舅公接着是舅母。”

    浩儿终于接上了,欢喜地接着往下数,司雨笑着握住了他的小手,“浩儿能记得这么多亲人真是厉害。”

    “不过还有一件事,浩儿也一定要记得。”

    说着,司雨突然认真了语气,用手指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头,继续道:“那就是,保护亲人一定要等浩儿长大了以后才可以做,浩儿现在还是小孩子,应该由娘亲来保护你才对。”

    浩儿无辜地眨了眨眼,小嘴微微嘟起:“那爹爹呢?”

    言罢他微一侧首,眼角余光便瞄见了走廊拐角处的颀长身影,李不凡食指竖在唇边,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司雨想也未想便笑着回道:“当然是也由娘亲来保护啦。”

    面色微滞,李不凡除了觉得心头微暖,也无端地升起了一抹酸楚——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令她觉得,自己是需要被她保护的。

    诚然,他此刻前途未卜命运成谜,可他从不畏惧,或者说——自他重生以来,他就在不断地争斗,与皇权较量,与焱军相战,他已经爱上了这种刺激。

    其实他一直没有说的是——他眼里,早已没了敬畏,无论是对皇权,还是对神明。

    他都不在意。

    昔日一句皇命难违,一句圣上有旨,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死,就能将前世的李不凡捆得死死。

    而现在,只要南朝安定无争,他可以许了任何人做皇帝,至于他自己……

    他不会再容忍任何人,左右他的人生。

    “司雨。”轻敛了眸,李不凡启唇,唤她转身。

    低醇悦耳的男声与轻缓的脚步声同时在她身后响起。

    司雨闻言满心欢喜地转身,她等了这么久,李不凡终于愿意跟她说话了。

    然而她转身时转得太急,更没想到李不凡会突然伸手过来,于是便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将怀里的浩儿都滑掉。

    “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李不凡微蹙了眉,探手将她扶稳,另一只手接过浩儿将他放坐在小臂上。

    司雨面色一哂,心道你不也是一样,总喜欢从别人背后突然出现,吓得人魂飞魄散你还有理了?

    不过腹谤归腹谤,司雨历来是不敢跟李不凡明着抬杠的。

    毕竟——好汉是不吃眼前亏的,谁让她打不过李不凡呢。

    于是下一刻,司雨瞬间就换了脸,一脸真诚道:“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一定会小心提防你这个背后黑手的!

    李不凡轻移了眼,只当自己听不懂她的弦外音,垂眸看了眼楼船一层甲板上正待离船的众人,开口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微一停顿,他再次看向司雨,眼神似已柔和,仍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对了,你路上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无需带着了,你的四季衣物和首饰头面我一早就吩咐家里备下了,还有你的旧物,全都物归原位了,你只要放心跟我回去就是,若是缺什么我们再重新购置。”

    其实他也有些紧张,不知她会对归家之事作何反应,会不会愿意长长久久地留下。

    她若当即应下,他必满心欢喜。

    她若犹豫不决,他……他万分不想看见她这般表情。

    然而结果却是——

    “啊?”司雨的反应慢了半拍,明显有些跟不上李不凡的节奏。

    他刚才说什么?什么叫她“路上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不过是在回京路上买了几件比较有地方特色的衣裙,几样比较有地方特色的零食,几种比较有地方特色的儿童玩具,和几本比较有……好吧,这个少儿读物好像没什么地方特色。

    但这不是重点。

    那几条裙子都是纯手工,她喜欢地紧,如何舍得扔弃,再说那几样零食,就是带回去给大黑大黄吃也好啊,至于那些少儿玩具和读物,怎么说也是她第一次买给儿子的东西,不让带回府,这也太过分了吧?

    就在她怔神发愣这一瞬,李不凡却又突然阴沉了脸,声音骤冷:“怎么?你三年未归便不再当李府是自己家了吗?”

    简直莫名其妙,枉她还以为李不凡的精分神经病已经痊愈了呢。

    没想到他早就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司雨白了他一眼,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她也憋火,冷笑道:“好,不带,我什么都不带,就这么两手空空地跟你回府,这样总行了吧?”

    尾音不自觉地飙高,她还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每一次,都是要她先妥协。

    她想起曾经被李不凡夹在腋下,从兵器铺里拎出来又穿街过巷呼救的经历,想起琼芳节时他拘着自己不让放河灯也不让游画舫。

    往事历历在目,此刻异常清晰,就这么跟李不凡回府,她真的好不甘心。

    眼看她一副泫然欲泣恨不能把他拆皮剥骨的眼神瞪着自己,李不凡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儿,轻牵了司雨的手,他道:“你若是舍不得船上那些宝贝,我回头再派人来收整,现在先随我回府可好?”

    说罢他便抬步作势要往楼梯口走去,却不想司雨陡然发难,一把将他的手用力甩开。

    下一瞬,她竟柔笑了起来:“李不凡,我可以跟你回家,但是然后呢?”

    她记得李不凡曾经说过,他终生不娶,那她便只能为妾,多讽刺,她给这个男人当完生完子,又要继续给他做妾养子。

    “你要让我以何身份住在清塘院里?你让外人如何看待我跟浩儿?这些你都考虑过吗?还是说,只要你不在意,这些问题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她说着,面上的笑容也渐渐变得凄寒。

    李不凡微皱了眉,这些他当然考虑过,只要再娶她一次便可,这有何难?

    只是现在,他却不想当着浩儿的面讨论这些。

    于是他轻移了视线,语气淡淡道:“既然你暂时不愿随我回府,那就先在城外别庄安置下吧,庄里的仆妇和家丁我都没有换过,念慈和念安也一直守在那里,一会儿我派人送你过去。”

    那座别庄曾经是左妃的嫁妆,当初她为了逃离汴京筹集路资便将它了,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竟到了李不凡手中。

    司雨突然轻笑出声,笑容里却带了几分轻嘲,只是却不知她究竟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笑命运。

    你看,她只是不愿为妾,结果他直接把她变成外室了,比妾都不如。

    “很好,这决定甚合我意,只是也别等一会儿了,你现在就派人送我过去吧。”司雨赌气,片刻都不愿再对着他。

    哪知李不凡竟然轻颔了首,平静地“嗯”了一声,迈开长腿抱着浩儿径自下了楼梯。

    只剩下司雨气急败坏地捶打着走廊外的栏杆,在心中暗自发誓——李不凡这辈子都别想再碰她!亲一下也不给!

    想让她当外室?下辈子吧!

    “我一定要买来致命□□藏在牙关里!还要尽快学会咬舌自尽这项独门秘技!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分分钟死给你看。”司雨悄声自语着,愤愤地下了楼梯。

    李不凡已经安排好了马车,车夫和护卫都是她的熟脸儿人。

    二说不说司雨直接钻进了马车,窝在李不凡怀里的浩儿也跟着哭闹起来,要进马车里去找娘亲。

    轿帘突然被掀起,司雨从里面冒头出来,鼓着脸朝李不凡怒道:“把浩儿给我!”

    后者轻叹一声,单臂抱着浩儿朝她走近,手掌揉在她的发顶,语气温和地解释道:“你先回别庄,等我带浩儿回府见过爹娘以后,晚上我再带他去找你。”

    “可你不是下午还要进宫面圣吗?晚上回来都多晚了,快把孩子给我。”说着她倾身往前一扑,作势便要跳车。

    李不凡连忙将她动作止住,半侧着身子好笑地看着她,“我现在若是把孩子给你了,晚上还能进得了房门吗?”

    他说完也不等司雨回答,直接退开接了旁边士兵递来的马缰绳,动作潇洒地翻身上马。

    骑在骏马之上,李不凡突然勾唇邪肆地一笑,剑眉轻挑:“晚上记得给我留门,或者留个窗户也行。”

    言罢,他便驭马轻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