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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着头，脸上张扬着过剩的笑意。
突然，陈温新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神经，一把捏过我的下巴，齿间抿着一览无遗的轻蔑。
“你倒是一个好情人呢，思念这种事，做的还真是如鱼得水。”
我强忍着情绪，附上自己百摧不垮的好脸色。
作为一个地下情人，还能期望自己的情夫给自己一个好待遇到哪去。
捏下巴。语言侮辱。动手动脚。予取予求。
这些事情不都是很正常么。
至少我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些事倒是没少做。
“哎哟，亲爱的，你捏疼我了，难道你还希望我不要想你啊。”
我慢慢扳开他的手，然后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小下巴，还得靠这个复位呢，可千万不能捏坏了。
“温新，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不正常啊？”
见他不说话，我试图打破这尴尬。
“不正常？”他对我的问题，突然来了兴趣。
我脑子急速转了几秒。
“嗯，对啊，这么晚，你竟然还撇下医院里的正室来见我这个偏房，可不就是不正常么，呵呵。”
陈温新慢慢抬起手。
我本以为这个家伙又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但他只是把手伸到半空中，几秒后，又放下去了。
难道，他这是想摸我脸的节奏么。
所幸，他没得逞。否则，不能拒绝的我，得恶心死去。
就在我浮想联翩的时候，只见眼前的陈温新慢慢蹲到了地上。
“你......你怎么了，没事吧？”
他好像是真的不舒服，看得出来他的笑容，是很勉强地挤出来的。
“怎么，你这是在以一个情人的身份......关心我吗？”
我想扶他起来，但发现他太沉，我根本就扶不动。
“你生病了吗，还是说，你太过于照顾王纤曼，以至于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你在吃醋？”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干嘛净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呢。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就凭我这个偏房，也敢吃正室的醋？”
放荡不羁的语气，是我心底浓墨重彩的黑色幽默。
我开始放弃去搀扶眼前这个长相冷峻的男人，因为我突然发现，我没有了力气。
累的很。什么力气都没有。
于是，我变得安静起来，沉默地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还爱我吗？”
又来了。
这样的他，让我觉得恐怖。
总是会有很恍惚的错觉，觉得我的温新好像是复活了的错觉。
他蹲在地上，眼睛里噙着我怀念又痛恨的深情。
可是。
他不是。再像也不是。
对视一旦投入感情，就有可能造成万劫不复的恶果。
我缓缓转过身。
“作为你的情人，我是爱你的。”
时间过的很慢。
周围的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我看见暖黄色的灯光铺在我的脚下，一派荒凉。
背后的他，显然是自己勉强站了起来。
“你......还爱我吗？”他又问一遍的意思表示，他并不满意刚刚的那个答案。
被问到这个份上，我突然很想转过头，朝他大喊着“不爱了，早就不爱了”这样的气话，可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说不出口。
理智告诉我，在一切还未明朗，我还得依附他而存在的时候，这样说，到底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事实上，我也从未停止过爱他。
不是吗。
哪怕心如刀割，哪怕生不如死。
也还是没能逃脱对他爱的渴望。
“......爱。”
我花了我全部的力气说出这个字，却换来了陈温新的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你......你果真是我的好情人......哈哈......”
“哈哈哈哈......我也爱你......好情人......”
我转过头，看见他笑的连眼泪都掉出来了。
而我，被他这无知的笑容，震成了内伤。
全肚子里的器官，都在绝望地打结。
越拧越紧，最后爆裂，死无全尸。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温新慢慢止住了大笑。
他缓缓地走到我的面前，低下头来看着我。
“‘楠城’什么时候启动？”
“半个月后。”我不假思索地甩口而出。
“没多久了。”
是的，没多久了。
项目启动的那天，是我重新夺回付氏的时候，也是你陈温新一无所有的时候。
“都已经......只有这么短时间了呢。”
很奇怪，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咯噔疼了一下。
很疼的那种。
“做的不错，继续加油，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一个晚上，到底要犯多少次傻，你才满意呢，付舒？
可别忘了，现在站在你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想利用你，做好自己的生意。
疼个毛线。
“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纤曼还在医院等着我。”
我低眉附笑。
“好，请慢走。”
于是，他转身回走，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