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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救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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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一贯认为,化解尴尬的最好方式,就是忘记它。

    我真的想忘记所有……

    如果可以忘记的话……

    景梵会所里来的客人,对于坐在他们身边陪酒、陪唱和陪睡的人来说,我们只不过是他们用钱买来的具有一定时间限制的真人玩具而已。

    然而,尽管我们想和堂堂正正生活在白天里的那些人们一样的自由自在,但一旦进入到这里,就是进入到了由灰色的蜜糖构筑的城堡。

    而城堡的最深处,是一颗颗由真正的蜜糖包裹着那些看不见的罂粟花,当一个女孩子被这座城堡的甜美所吸引以后,她很可能会越陷越深。

    也有女孩子想过离开,可总是会遇到很多不一样的过客,当那个女孩儿离开城堡后,难免会遇到更多不一样的过客。到那时,她就会明白:活在世人的流言蜚语里,没有想象中容易。而正因为如此,我也要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在灰色的糖果城堡里学会维护自己的王冠。

    “哎呦,你看我,这上了年纪了,怎么就忘记介绍了呢?”妈妈听到我给那个男人介绍自己以后,嘴角的笑纹已经不再像刚刚我看到的那样略显平坦了,风韵的嘴唇再一次微微弯曲,耳朵里传来她的高跟鞋与地板的碰撞声,我看到妈妈向我走过来。

    “走走走,”妈妈一边走过来一边对我身旁的男人说,“你在前面走,”她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肩膀。

    这时,那男人突然把我挽着他的右胳膊的双手扯开,然后转过身,把右手放在耳朵上,说:“嗯,已经联系上了,正准备返回,请稍等。”

    妈妈见他把我松开,顺带着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回到她的身边。

    我看了看妈妈,发现妈妈也正在看着我,然后我们一起看向那个男人。

    其实,有的时候,我确实要不得不感慨一句:昏暗的、混乱的灯光确实会让人看不清很多东西――就比如那个男人的右耳朵上带的无线耳机传话器。

    如果他不按着那个无线耳机传话器说话的话,我估计,我和妈妈估计都不知道他身上带着这么隐秘的东西。

    可是,把有的东西放在最最平凡公正却又最最随性制约的阳光下难道就可以看的非常清楚了吗?

    或许,没有人知道……

    “……嗯嗯,好……知道了。”

    那个男人在说完话后,头也不回的说:“去顶层。”

    我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男人们穿西装革履的样子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有男人走在我的前面。但是,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看到走在我前面的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安安,你在想什么?”

    突然,妈妈的话把我的思绪打断,我这才回过神来。

    “啊?”我把视线从走在我前面的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身上移开,转过头来看着妈妈,“我没想什么,妈妈。”

    “今天多亏了你啦!”她拍了拍我的手,说到。

    “妈妈,没什么的。我这个人嘴笨,没有给你惹事就算好的了。”我还没说完,妈妈就笑了。

    “哈哈……你这张小嘴啊,这还算嘴笨?你要是嘴笨,这世上没人会说话了呢!”她稍稍抬起了头,笑得更加开心了。

    我如果嘴巴不会说话的话,就不可能在这里混下去了。

    “妈妈,您真会说笑。”我附和着。

    刚才在休息室的情境,说实话,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一般来讲,我都是属于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

    尤其是在这样混乱的圈子里,更要沉着冷静,一句话说不对的话,说不定哪一天就得罪了别人。但是这不是最可悲的。

    最可悲的就是:那种自己说出的话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别人、自己怎么被别人整都不知道为什么的人。

    “霞姐,安安小姐,顶楼到了。”

    在我和妈妈前面走了一路的那个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推开了门,“请进。”

    他倒是挺彬彬有礼的。

    我进去以后,像往常接待客人那样走到最中央的位置,可就当笑着我举起酒杯时,却看见了刚才让我出神的男人――程野。

    怎么会是他?

    他刚刚不是已经和那个女人离开了吗?

    等等……他身边的人是……

    沈延叙?

    他怎么也在这里?

    我的思绪开始怀念,喧闹的操场上和他一起奔跑的夜晚――

    “嗨,我在这里!”还没有走到操场的红色跑道上,就远远看到沈延叙在朝着我招手,那个时候的我,刚刚目送眼前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离开。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刚刚陪我走过平静悠远的未名湖畔的人的名字,就叫程野。

    已经和沈延叙越走越近了,我的心里悄悄的对刚刚走在我前面却一言不发的男孩子有些想念,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那种感觉,有点儿像小的时候趴在爸爸宽厚的后背上安稳怡然的样子。

    我低着头看着脚底正在走过的草坪,似乎刚才湖畔的草坪都没有现在的这般柔软。是因为我的生活里出现了两个不一样的男孩子吗?

    可眼前的沈延叙和程野,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坐在顶楼贵宾室的沈延叙并没有坐在长长的贵族沙发的正中间,而是坐在距离大大的落地窗最近的那个沙发那里。

    这个习惯真是一直都没有变,从认识他的时候,他似乎就非常喜欢有光亮的地方。而他的这个习惯,也潜移默化的让我也喜欢上坐在靠窗的位置。

    尽管他保持着和以前一样的习惯,可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和以前相比,还是有些变化了。原本他的眼睛依旧潇洒,可眉眼之间已经没有上学时期那样纯净了。

    还记的小的时候,自己因为其他小朋友的疏远而在公园偷偷哭泣,感觉到有人在拉着我的衣服,当我抬起头时,就看到一个面带微笑的男孩子。

    回忆开始慢慢延伸,直到让我沉醉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