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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此世间孤独一人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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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冷水淋在脸上,看着镜子中依旧美丽的脸颊,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平复下躁动的心情。

    推开办公室的门,妈妈看到莫麟背对着自己,蹲在一个角落,妈妈微微一愣,“麟儿!”

    闻言,莫麟微微一颤,他站起来,转过身,眼里满是泪花。

    妈妈看到莫麟嫩白小手上的玻璃碎片,一惊,她急忙跑到莫麟身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捧起那双小手,眼里满是担忧。

    “莫麟,怎么那么不听话呢?”她是怪莫麟,怕这碎片割破他的手。

    突然,妈妈愣住了,耳中传来儿子有些抽噎的声音,“妈妈不喜欢莫麟的礼物吗?”

    抬起头,迎向那双纯真无邪的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水雾迷蒙。

    妈妈猛然惊醒,玻璃碎片的前身是一只精致的杯子,是莫麟卖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依稀记得,那时候莫麟的眼神,和现在一般,充满着纯真与无邪。

    而这个杯子也是专门定制的,上面除了好看的花纹,还有三个字,一辈子……

    “抱歉,妈妈不是故意的……”

    她只能这么说,语气有些低沉。

    莫麟低头,“嗯,妈妈去忙吧,不要管莫麟,莫麟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

    听着莫麟稚嫩的声音,她的心狠狠一抽,反手把那一片片的玻璃碎片倒入自己手心,轻声说道,“去吧,抽屉里有你喜欢的糖果……”

    莫麟来到办公桌前,趴在桌子上,左顾右盼,接着从上面抽出一张空白的纸,并没有去拿抽屉里的糖果。

    他默默来到妈妈身旁,蹲下身,把一小块玻璃碎片小心翼翼地放到纸上。

    “小心别割破手。”

    妈妈关心道,换来的是莫麟轻轻一笑。

    莫麟说,“碎片,我要……”

    ……

    目送莫麟离开的背影,她悠悠一叹,眉宇之间充满着苦闷。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莫麟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心情可以如此的复杂。

    来到停车库,发现门已经打开了,抬眼看去,只见开车的叔叔对着他轻轻一笑。

    ……

    时间如梭,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

    “还没有回来吗?”

    已经十点了,九点钟按时睡觉,而他已经拖延了一个小时。

    他在等妈妈,妈妈说过,今天晚上回家,明天带他去游乐场玩过山车,还有摩天轮。

    想着,睡意被冲淡了一些,眼睛与时钟赛跑,一眨不眨地看着大门,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上三个卡通人物,此刻他们正在吃着晚餐。

    三个人一个是小孩,一个是妈妈,一个是爸爸。

    画面很幼稚,一盏烛光,三个人,几碟菜肴……

    想着什么?不知道,他的呼吸缓缓趋于稳定,只有电视依旧工作……

    “呀!”

    从沙发上爬起来,突然,门开了,莫麟一喜,只是……

    不是那道身影,虽然也很熟悉,但不是她。

    保姆进来便看到沙发上的身影,心想这个小少爷起的真早。

    和莫麟打了个招呼,她便朝着厨房而去,轻车熟路地拿起菜食,想着今天早上做什么。

    莫麟有些郁闷,妈妈没回来,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而他等了一晚上。

    心里很委屈,拿起电话输入一连串数字,听着正在拨通中的声音,他在想,妈妈会怎么和解释呢?因为妈妈说过,男子汉是不可以食言的。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

    不知道怎么了,莫麟有种不安,听着电话传来的声音,他更加烦躁,就像当初失去爸爸一样的心情,再次涌现。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推开了,那个开车叔叔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纠结。

    他走到莫麟身前,“抱歉,莫麟,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难道是妈妈的?

    男子有些不忍,但还是说了出来,“你妈妈她……”

    说道这里,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果然……

    “她失踪了,至今下落未明,不过已经有相关部门派人搜寻,相信……”

    “呜呜……”

    砰……

    看着莫麟娇小的身影,他本想安慰的话被噎住,虽然话语上说失踪,但他知道莫麟的妈妈已经遭遇不测,恐怕……

    保姆做完早餐,出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楞在当场。

    男子看到保姆,于是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你有什么打算?”

    男人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作为被聘者,遇到这种情况要么继续干下去,要么辞职,趁没有大变动时领取工资,然后打铺走人。

    保姆有些扭捏,最后还是一咬牙,“我留下。”

    男人点头,“把早餐放在这,不要去打扰他,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小孩,时间总是可以消磨一切的。”

    说完,男人便离开了。

    一张大床上,莫麟泣不成声,脑海满是妈妈的身影,最后全部化为泡影。

    还记得,爸爸走的时候他只有十岁,那个时候还不懂事,逐渐,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浇灌,他知道爸爸去哪了。

    一幕幕,一点点,到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多么爱妈妈。原来,爱一个人,当对方真的失去时,才知道弥足珍贵,才知道痛苦。

    难受,他习惯妈妈在的每一天,虽然短暂,但美好。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爸爸是这样,现在妈妈也是这样。

    他愤怒,充满怨念,为什么妈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

    这样或许妈妈……

    胸口沉闷难忍,仿佛压着一块大石。仿佛一个教徒最后的信仰坍塌,对于他是如此的残忍。

    “呜呜,妈妈……”

    ……

    周末,是一个值得开心的日子,对于上班族,学习压力疲劳的各类人,这是难得放松一天。

    月下,在某个房间里,一道娇小的身影来回走动。

    他来到妈妈的房间,眼里有水雾朦胧,朦胧间,似乎有一道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在找,她留下的一切,那梳妆台,那漂亮的裙子,那张全家福……

    摊开那张白纸,里面那一片片形状不一的碎片,碎片很锋利,他找到杯子的底座,接着把目光投向横七竖八的碎片,寻找可以拼凑的某一块。

    但这怎么可能?

    他失望了,看着碎片发呆。破镜不能圆,哪怕强行拼凑在一起,也是充满一条条抹不去的裂痕。

    他哭了,“骗子……”

    说好的游乐园,说好的一起……

    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怎么了,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莫麟,妈妈在这……”

    “谁?”揉了揉眼睛,莫麟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在他的面前,一个倒立三菱锥悬浮于空中。

    “莫麟……”

    顺着声音源头看去,莫麟看到三菱锥里面有个人,他惊呼一声,“妈妈……”

    下意识,他朝着倒立悬浮的三菱锥扑去……